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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的希望

布赖恩·迈克基沃指着眼前围绕着自己的一群记者中的一位,努力地向在场的所有人描绘着这位陌生人的容貌。迈克基沃的描述引起了记者们的兴趣,一个仅仅拥有10%视力的人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像是闪光灯高光闪过的影像”。

  如果仅仅是一位视觉障碍的普通人,他眼中的世界和心情起伏是不可能吸引到几十名记者围绕身旁的。这个小型发布会设在温哥华冬奥会奥运村附近,临近闭幕式前半天的时间。加拿大越野滑雪协会召集记者们试图详尽解释一下,为何没有让一个原本万众期待的奥林匹克奇迹成为现实,问题的焦点自然汇聚在布赖恩·迈克基沃身上。

  发布会前的12小时,受雇于加拿大越野滑雪协会的挪威籍教练布拉藤万分无奈地找到了布赖恩·迈克基沃,正式通知这位仅有10%视力的滑雪明星,鉴于他的另外四名队友在此前的冬奥会其他越野滑雪比赛中表现出色,并且世界杯中的排名也要高于布赖恩·迈克基沃,因此将不会把他排在男子50公里越野滑雪古典式出发的出赛阵容之中。有着44年执教经历的布拉藤艰难说出决定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已经泪流满面,迈克基沃更是涕泪横流。原本冬奥历史上第一次“双奥奇迹”至少在温哥华将不会上演了。

  一月底,当加拿大越野滑雪协会宣布了男子越野滑雪队的五人名单,布赖恩·迈克基沃名列其中,虽然这份名单的发布者曾经一再强调,排名不分前后,状态决定一切,但是媒体还是迫不及待地给出了一个奇迹的可能,特别是这个奇迹将由东道主来亲自上演。

  布赖恩·迈克基沃今年三十岁,三岁开始在身为体育教师的父亲的亲自引领之下学习滑雪,13岁开始正式参加比赛。父亲不仅向他幼小的身躯中注入了冰雪的激情,也将家族的一种眼疾怪病悄然随着DNA遗传给了心爱的儿子。这种疾病学名“黄斑萎缩性遗传疾病”,多见于青少年期间发病,进行性中心视力减退。医学上积累的临床经验表明,6岁至20岁为多发期。我们的主人公布赖恩·迈克基沃就是在年龄高限前一年发生了突然病变,视力急剧下降,只剩下了10%的视力。我们不知道当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之后,布赖恩·迈克基沃是如何面对的,但从他日后的描述之中可以体味出来,自小看到父亲的世界由清晰转换为模糊之后从容坚强面对的人生经历让他至少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次在最后一个冬奥会比赛日之前的夜晚被告知,不能正式出赛之后,全然没有充足心理准备的他痛苦异常,随即在自己的Twitter上写到:“奥林匹克的梦想终结了!我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

  向布赖恩·迈克基沃宣布噩耗的布拉藤是四年前被礼聘到加拿大,他的前任是加拿大人,因为在都灵冬奥会中成绩欠佳,东道主希望来自滑雪王国的著名教练可以一转颓势。布拉藤面对加拿大媒体异常坦诚,他说自己以前不了解加拿大原来是一个“如此政治的国家”。原本布拉藤和几位教练员考虑让参赛愿望极为强烈的迈克基沃参加此前的稍短距离的个人竞速赛资格赛,这样就可以自然成就了“冬奥奇迹”。但是这一决定遭到了越野滑雪协会的拒绝,最直接的理由是,迈克基沃不是短距离选手,而且资格赛没有电视直播,加拿大观众看不到这位创造奇迹的选手出场,参赛也就没有了实际的意义。没有电视直播也能算是理由吗?这就是布拉藤眼中“充满政治”的加拿大体育。布拉藤的助手伍德教练被记者追问,就没有一名运动员愿意放弃参赛,将资格让给渴望参赛的迈克基沃吗?伍德严肃地答道,没有任何一名选手应该放弃自己神圣的参赛资格,所有运动员都是凭借自己出色的表现才出现在温哥华的。

  迈克基沃在最近的11年间,因为视线的模糊而被迫转入到了残奥会的世界之中,代表枫叶之国连续两次参加了盐湖城和都灵冬奥会,不仅在越野滑雪中一展身手,而且尝试了难度更大的冬季两项。在他的长项之中,两届冬奥会都获得了两金一银,四年前还赢得了一枚冬季两项的铜牌。残疾人冬奥会赛场上规定,每一位参赛者必须由一名引导员在前面滑行,几年来伴随在迈克基沃身边的一直是他的哥哥。冬奥会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引领,迈克基沃的策略很是简单,他会选择一名与自己实力相仿的运动员紧紧相随,仅存的10%视力会让他对周围的世界还是可以有模模糊糊的感知能力。

  为了参赛,迈克基沃放弃了参加开幕式入场的机会,留在家乡的训练基地养精蓄锐。为了能够参加奥运会,过去的几年,他要日复一日地奔波在通向训练基地的路上。因为视力不济,有没有能力雇佣助手,他无法像其他队友一般乘坐私人轿车前往训练,只能每日自己扛着训练装备乘坐公共汽车,花费一小时奔赴训练场地。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迈克基沃一个人孤独地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纷纷扬扬的雪花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作为倒数第二个结束的项目——50公里越野滑雪比赛本是迈克基沃奇迹的最后机会,将近半个月的等待实在是一种煎熬。尽管不能参赛,他还是来到了赛场边,感知着一名名选手从身前滑过,最终他的四名同胞分别获得了这项雪上马拉松赛的第5名、第18名、第32名和第33名,参赛与奖牌无关,只是事关一份参赛的公平而已。

  医学为迈克基沃以及共同患有这一眼疾的患者留有未来曙光是,有望用移植视网膜的方式来进行根本性治疗,恢复视力。将全身心投入到残疾人冬奥会比赛之中的迈克基沃急切地盼望着这一可能性早日可以变成美好的现实,希望原本只有10%的希望转变为100%。
希望有奇迹出现啊,希望原本只有10%的希望转变为100%。好像还没有报道视网膜移植术能恢复较好视力。
  “这种疾病学名“黄斑萎缩性遗传疾病”,多见于青少年期间发病,进行性中心视力减退。医学上积累的临床经验表明,6岁至20岁为多发期。我们的主人公布赖恩·迈克基沃就是在年龄高限前一年发生了突然病变,视力急剧下降,只剩下了10%的视力。”
  看描述,布赖恩·迈克基沃的这种眼病和期特格病变是一样的,如果是,和我女儿的一样。
期待布赖恩·迈克基沃通过视网膜移植手术早点得到康复,但愿他能再次回到心爱的越野滑雪赛场上实现他人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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